说完亲信默默点头,转身离去,留下身后这三个人,唯唯诺诺的他们下意识地想跟着亲信走。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你们仨留下。” 大维齐尔对他们招手,喊住了他们,憨厚的圆脸看上去平易近人,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分让人身体凝固战栗的感觉。三个人呆呆地转过来,看着大维齐尔那憨态可掬的笑容,脸上的肥肉随笑容挤在一起,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 “啊……您……有什么事啊。” 带着弯刀的大维齐尔笑容和煦:“不要紧张,放轻松,没什么好害怕的。你们还不认识我对吧?他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的身份?” “没、没有……只是说……带我们来、来见老板的一位亲戚……” “请问您是……” 大维齐尔的笑容绽放了:“既然他们没跟你说过我的身份,那我就跟你们讲讲吧,没错,我是你们老板的亲戚,确切地说他是我的舅舅,这么多年来我舅舅他在这里开厂做生意,少不了我这个做外甥的上下打点,多多关照啊。这个年头没点关系,做生意很难的。” “哦,哦!” “原来如此!” “多谢您啊,胡大在上!您可是我们全厂上下的大恩人啊,感谢您给了我们宝贵的工作机会!” “是啊是啊,胡大一定保佑您!” 顿时明悟的三人立马对大维齐尔点头哈腰连连道谢,虽然不明白他的身份,但从他的话里就晓得这个人才是他们老板的凭仗,也是每个月削减薪酬却反而给他们加薪打点的保障。 这个人他们一定得加把劲讨好啊! 有他舅舅亲他们就不想了,讨好了肯定好处多多啊! 大维齐尔憨态地笑了笑,压了压手,示意安静,说:“你们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你们来吗?哈,其实是好事,来,来来,你们站一排,对,就这样,跪好了。” “啊?要跪下吗?” “哦哦……” “咦?他们在干什么?”正在楼上监视的卡比拉看到三个人都在大维齐尔身前跪成一排仰望着他,都疑惑了,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三人实际上也是不明所以,好端端的跪下做什么,不过人家是自己老板的幕后人,他说话乖乖照做就是了。三个人每人间隔一米,并肩在大维齐尔面前跪好,样子奇怪极了。 一人不禁发问:“老板……大老板……我们在这跪着,是要做什么啊?” 另外一人厉声呵斥:“多嘴!人家大老板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怎么会害你呢!” 大维齐尔的笑容更和煦了:“放心,都放轻松,别紧张,你们都是我舅舅的兄弟,我这个做外甥的怎么会害你们呢。” “啊,啊是啊……” 说着大维齐尔从腰侧的刀鞘中抽出了一把刀刃泛着不详血色的弯刀。 他拔刀了! 卡比拉看见大维齐尔拔出弯刀向三个跪着的人走去,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干什么?想杀了这些人吗! “呃……呃……大老板,您拔刀干什么呀?” “什么啊,我拔刀了嘛!哪有刀?”他急嚷嚷起来,看向手上,“啊,真的是刀……不过你们不用在意啊,诶,先别起来,别紧张,继续跪着,你们看我拿着刀还以为我会害你们不成?放心,是好事,继续跪着。” “哦,哦,这样啊……” 快跑! 你们为什么还跪着!? 她看不明白,难道……这是什么她在地球没听说过的传统仪式? 阿莉埃诺尔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啊,我明白啦,他们这是在册封!在我们那个时候一位领主要向手下骑士册封就是这样,受封者要跪在领主面前,在上天的主的见证下领主用剑轻拍受封者的肩膀,宣誓准则后神圣的仪式就完成啦!这可是很重要的仪式!】 “哦~原来是这样啊。”卡比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传统啊,差点就误会了,刚想动的身体又缓缓回到原位了。 【不过这都是我们西方那时候主的信徒们的传统……】这时阿莉埃诺尔又突然困惑地歪了下脑袋,【这些信胡大的埃及人也兴这些吗?】 “哈啊!?” “大老板……这、这刀有点近……” 血色的弯刀都压到他喉咙上了,锋锐的刀锋割破了皮肤,有丝丝鲜血溢了出来,紧张的汗水从额头溢出,他害怕得瑟瑟发抖,仍然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询问道。 “放心,你们是我舅舅的兄弟,怎么会害你们呢?这是很高兴的事……”大维齐尔的笑容愈发和煦灿烂,小胡子在脸颊肥肉上颤抖,说着便将手中的弯刀深压了下去,缓缓推动,“让我这个当主子的高兴了你们这些当狗的自然也高兴了呀,叽叽叽!” “咕!咕咯唔——”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浑身一阵颤抖,血色的弯刀缓缓割断了他的喉咙,鲜血流淌,淌满了刀身,为血色更增添了一分鲜艳。 “不!!” 第82章 74 致命双击 一抹突如其来的鲜红,在这黑夜上只有缥缈的影子,和那弥漫的腥味。 汩汩…… “咕、唔唔!?唔……”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捂着被割开的喉咙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震惊了! 卡比拉惊恐地看着下方的场景,战栗问道:“艾莉,那……那也是你们地球人册封骑士的仪式环节吗?” 【我们才没有这种环节!】阿莉埃诺尔惊呼,【他、他……他把那个人杀死了!】 “什么!?”卡比拉大惊失色,看向手持弯刀的大维齐尔,直接攀上了六楼天台的围栏上,“我得阻止他!” 葛鸣虚气喘吁吁地爬上到顶楼打开房门站到天台上:“哈呼~哈,累死了……卡比拉你发现什么了——喂!娘的。” 她刚一上楼目睹到的画面正好是卡比拉·派西亚翻过围栏一跃而下,一只手持住水管一路滑到地面,留下才爬上六楼的葛鸣虚原地骂咧着。 “啊啊啊!死、死人了!” “大老板!你做了什么啊!” 另外两人都被他的死亡给惊吓,惊恐大叫着坐倒在地上。 “瞧你们这样子,一点小场面就把你们下成这样了,没出息。”阿维齐尔一边取笑着两人,一边抬起血色的弯刀,新鲜温热的血液浸染在刀身上,使得它的颜色更加妖艳,刀上的血滴淌到他的手心里汇聚成泊,从指缝流落,黑夜下,大维齐尔和煦富态的笑容被血色衬得愈发妖异。 “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血啊,好了下一个。” 他肥大的体型摇摇晃晃,走路一颤一颤来到第二个跪着的人身边,憨态可掬地双手高举弯刀向地面挥下,那人吓得六神无主,坐倒在地,眼看着大维齐尔要把刀拔起来再砍,他连忙举起双手大喊:“等、等一下大老板,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做错哦。”肥胖的大维齐尔气喘吁吁地把没入地面的弯刀拔出来,喃喃道,“不过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真是奇怪的问题啊……就感觉你在问我人为什么要吃饭一样,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反而要问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等等、等等……大老板,我我我,我对您还有用!我一直对您舅舅忠心耿耿啊!那些泥腿子想闹事咱们都是第一个出来骂的,平时工作我们对您家的产业比您自己还上心,根本不用这样……” “不需要,你们怎么工作是我舅舅的事,我只是隔三差五地想要杀人,我要新鲜的血,充满生命活力的血液!充实我灵魂的饥渴!嘻嘻~” “杀人好啊!杀人妙啊!只要大老板您喜欢,我随时我去帮你找几个泥腿子来供您开心,只求您饶我一命——咕哇!” “你不就是泥腿子么,像你这样的肉狗到处都是,要用的时候随手拉出来一条就是了,不用那么麻烦啦。” 弯刀缓缓地从他胸膛刺了个透心凉,刀刃与血肉缓缓摩挲的声音是如此的悦耳,血液流淌弥漫的腥味让大维齐尔露出享受的表情。受害者的双眼充满绝望,伸出手想拨开刀刃,颤抖地徒劳挣扎片刻,他的双手无力垂下,跟第一个人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失去生机。 大维齐尔一脚踏在尸首胸膛上嘿咻着拔出弯刀,差点栽了个跟头,鲜血半浸了他这一席白袍,那挤满肥肉的和煦笑容转向了最后一人,两条细胡笑得一颤一颤:“还剩最后一个……啊,是不是吓到你了?没事别怕,乖乖跪着,让我来砍下~你的~脑袋,放心砍脑袋这事儿我很在手,一定不会痛的。” 最后一人哪肯听从,吓得扯公鸭嗓子尖叫起来,连滚带爬向后逃窜。 “别跑啊,快跪好让我砍了脑袋!”大维齐尔不满地嚷嚷道,提起下摆高举弯刀颤着大肚腩向他笨拙地追去,好生滑稽。 两具绝望无神的尸首空洞地仰望天空。 最后的幸存者不想落到同样的下场。 救命!我不想死! 早知道就不来这鬼地方了——救命!谁来救救我! “别跑让我把脑袋看下来~嘻嘻——啊呦!”正在追砍最后一个男人的大维齐尔正狂笑着,突然,一道虚影闪烁到他面前化作实体,纤手掌推将他打了个四脚朝天,大声痛呼,“哎哟……好痛啊……是谁,刚才到底是谁推我!?” 男人连滚带爬满身尘土,抬头看到来者,眼光充满希冀地抱住她的脚踝。 卡比拉·派西亚,携长剑与断剑的精灵游侠站在了大维齐尔的面前拔出了她的长剑,游侠横剑相拦,怒目而视。 “你给我住手。”卡比拉·派西亚咬着牙说,滴淌鲜血的弯刀倒映在她碧绿的瞳孔,她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目睹的一切是这个宴会上温文尔雅、憨态可掬的大维齐尔做出来的,“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关你啥事,啊哟哟~疼死了。”大维齐尔栽了个大跟头,揉着屁股艰难地爬起来,扶正眼镜,似乎才清醒似的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少女,“哟……你不是之前宴会上那个……什么异世界来的精灵大使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竟没晓得您的身份多有冒犯,请见谅,见谅,啊哈哈!” 逃跑的男人哀嚎着爬起来,躲到卡比拉的身后,指着大维齐尔大喊:“求求您救救我,这个人,这个疯子要杀我,他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不用他说,卡比拉已经怒火中烧,除了目睹恶行外,她更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我全都看到了。” 大维齐尔满不在乎地拍拍染血的白袍,站起来对卡比拉腆着脸说说:“不好意思啊让你受惊了,其实呢,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们地球人的传统习俗,刚才我们之前可能发生了点误会,让您的理解产生了一些小偏差,其实我们地球人与你们异界人都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嘛!刚才发生的一切在我们地球都是很正常的,能否劳烦您让一让?” “不、不,求求您,不要……” 卡比拉来到地球世界早已有自己些许的见闻,加上听了阿莉埃诺尔的话和刚才所见,她再笨都不会相信大维齐尔的鬼话,冷笑说:“我倒想知道,什么地方的传统习俗可以把无辜的人骗来杀掉。” “啊呀呀,真是麻烦,你就直说吧您要多少钱才肯把刚才见到的给忘掉?看在您是异世界来的客人,我可以多给你点。” 说着大维齐尔不耐烦地从怀里讨出一沓钞票来。 “什么?”卡比拉愕然。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啊呀,别那么贪心啊,我的钱也不是天上挂大风吹来的,这些钱对你这种区区异世界未开化的土著来说能用一辈子啦。” 大维齐尔粗大的手指飞快地点着有着散发着微弱魔力气息的欧元,漂亮的欧元漫天飞舞,都飘到卡比拉脸上了,卡比拉连忙把脸上的欧元拨开。 “你——” “啊,你是不是不用现金?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现在可是信息化时代了呀,不是我们这些老古董的年代咯,我怎么转账给你?你有银行账户么?” “够了!”卡比拉怒喝一声,魔力澎湃激荡,将漫天的欧元都震开了。 大维齐尔在面对这只不过是能震开钞票的魔力乱流时,竟然也一个站不稳,十分滑稽地大叫栽倒下去:“哇啊啊!什么东西——啊啊疼死了!区区……区区未开化的异世界土著……居然打我!” “你这个家伙——”他是如此的可恨,然而在他可怕的行径下,他的举止又是那么的滑稽可笑,根本看不出半点跟“战士”这个词沾关系的模样,就这种人、就是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什么这片土地最强大的战士!? 卡比拉生气极了,对这种人出剑,简直就是对武器的玷污! 这时满地打轱辘的大维齐尔捂着屁股,颤抖地竖着肥大的指头指着两人厉声叫嚣道:“你……你这个尖耳朵土著!你不要以为我胖你就可以欺负我,我告诉你,我的保镖们就在这附近守着拿枪指着这里,你胆敢动我一下我的保镖就会把你打成筛子!” “什么!”卡比拉大惊,紧张地环顾四周,这混乱的废墟还随时有大型机械进行拆迁作业,加上她刚才看到大维齐尔的恶行走的匆忙,根本不知道这周围有没有枪手,慌忙之下赶紧拿出手机打通了葛鸣虚的电话,“鸣虚!这附近还有带枪的敌人吗!” 【哈?连只鸟都没有……就连我们之前跟着的那个亲信也刚开车走了。】 就在卡比拉紧张地通话询问分神时,大维齐尔又恶颜厉声地指着卡比拉身后瑟瑟发抖的男人呵斥道:“还有你!你这个狗东西,你还靠在这个尖耳朵贱人身上,我就要把你的脊椎抽出来打碎你的脑壳!” “不,不要啊!” “呀啊!你干什么——” 听到大维齐尔的保镖都拿枪盯在这里,加上他的残忍恐吓,怯懦的男人吓得尖叫一声,不敢再靠着她,竟然用力一把推开正保护他的卡比拉·派西亚,然后飞快地往后逃跑了!正在通电话的卡比拉根本想不到自己会被人从背后猛推,惊慌失措地向前面地上叫骂着的大维齐尔跌倒过去…… 嗯? 大维齐尔人呢? 那个圆滚滑稽,被风一吹都能跌倒的大维齐尔,突然消失在了卡比拉的视线中。 卡比拉正在往前踉跄,那个突然推了自己一把的懦夫正狼狈地向后逃窜,而大维齐尔的却不见踪影—— 这一瞬间,卡比拉·派西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身为战士的战斗本能,却感到了一丝寒意,连带着全身上下的机能瞬间警觉。这丝寒意顺着脊髓向上蔓延,到达了脖颈的位置,致命杀机,不寒而栗,在这个向前踉跄的失控姿势,她还是本能地将长剑护在了自己的脖颈前—— 这是紧密相连,连环相扣,瞬息之间的两刀。 锵。 第一刀,是与金属的碰撞。 噶几。 第二刀,是锋利之物切入血肉,几乎毫无摩擦与阻碍的声响。 这两刀所凝固的时间释放的那一刻…… “哈啊!哈、啊……”卡比拉在被推开的瞬间就掌握了平衡,然而正是在这被推开的瞬间她受到了可怕的袭击,让她感到深深的窒息!仅仅是一瞬间她肺腑里的空气似乎都消耗殆尽,她惊恐地大口喘息,她的长剑在颤抖,她握剑的手腕在发麻,她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喉咙——还好那里完好无损,却依然感到丝丝寒意,“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卡比拉·派西亚仍然迷茫。 或许另一人的遭遇能给她一个惊悚的答案。 刚刚背叛卡比拉,自顾自逃跑的懦夫,他的姿势凝固在了自己逃跑的那一刻。 “奇、奇怪啊……”懦夫喃喃自语,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缓缓地想转过头来,看到才被自己背叛过的精灵少女,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尴尬笑容,“身体好起轻————呀……” 他转头的时候,他的脑袋、半个肩膀与右手的大半截手指,都顺着一条立体空间上平整的线条随着他那凝固的难看笑脸、拖长变声的尾音,顺着斜面直线流畅地“滑落”下来,散落一地。 第83章 75 摊牌——圣战目标 尘归尘,土归土。 尸骸血块,血气弥漫。 肃杀,寂静,磨刀霍霍。 “嚯,反应很快嘛。” 身材臃肿的大维齐尔站在受害者的肉块边漫不经心地说着,推了下自己的小眼镜,再用袖口逝去弯刀上的鲜血,鲜血染红了他的袖口,而它刀刃上的血色却似乎没有丝毫的褪色。 “我还以为刚才那一下能砍掉你的脑袋呢,然后我就可以再砍掉你的四肢,再充好棉花挂在墙上,我就有了全世界第一个精灵标本了。” 卡比拉·派西亚呼吸急促,一瞬间的危机感掏空了她肺腑里的空气,窒息得难受,碧绿的眼眸却一刻都不敢从这个看似滑稽可笑的臃肿身形上离开。 这个可怕的男人,这个极度危险的男人,他身旁的温热残骸已经证明了小觑他的后果是什么。 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他的伪装已全部揭晓,他的身份昭然若揭,从这一刻开始,那血腥的传说就在眼前重现。 从这一刻开始,她不会再有丝毫的松懈。 那些骇人听闻的传闻,看似荒唐无稽的传说,从现在开始她要加以十倍地去相信、去惧怕!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正是传说中,那用鲜血染红了埃及大地的人——易卜劣斯在大地上的投影,埃及最强大的战士,阿莉埃诺尔所求圣战的终点。 血腥的气味被她闻到了,那些尸骸散发的血腥味汇聚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再直接地返还,让她不适地战栗,有那么一刻感到了恐惧,她的腿在发抖,出于生物的本能她想转身就跑。 十字军战士轻轻握住了精灵少女颤抖的双手,逐渐平复,不再恐惧。 对了,这场圣战是属于艾莉的…… 卡比拉·派西亚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在准备将身体交给艾莉埃诺尔之前,她最后向面前的这个男人询问:“我能问一句吗,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大维齐尔恰拉邦·平迦拉振去刀刃上的鲜血,发福的圆脸戴上染血的小眼镜有种憨憨的感觉,他一手握刀指地,一手摊开对卡比拉笑说,“你的问题跟其他人一样奇怪无聊,毫无意义。人要吃饭,狼要吃羊,强大的生物自然有予夺生杀的权力,胡大早已对世间众生应处的位置做出公平的安排,你我都在循着它的真理罢了……瞧,今天这样的事儿我每半年都要干一回,今天让你撞上了真是好运,我已经在这座城市做了二十年的大维齐尔啦,嘻嘻!” 卡比拉无法忍受,厌恶地说:“你心中难道就没有对别人丝毫的爱吗?” “桀桀桀……爱!哈哈哈,狼能爱上羊嘛!”大维齐尔仰天狞声狂笑,伸手握拳,要将一切都收入囊中,“狼顶多爱上羊肉!” 大维齐尔看向卡比拉的眼神充满了渴望,饥渴地舔舐嘴唇,举起弯刀在刀口舔血。 “我比较博爱,除了羊肉我还爱羊血,尤其是像你这样粉嫩嫩的小羊羔~我还从来没尝过精灵的血呢,不知道尝起来有没有草药味儿啊。” “你不过是个人类。” 摇头叹息,说完最后一句话,卡比拉·派西亚默默地闭上眼睛,当她再次睁眼时,那目光锐利,举剑应敌,无所畏惧的少女,是来自历史的第四次东征十字军战士,阿莉埃诺尔·堂吉诃德。 “异教徒。” 阿莉埃诺尔剑指大维齐尔。 “吾乃吾主审判之化身,汝等邪祟,必受报应!” “嚯?”面对眼前少女口中的话,大维齐尔稍稍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但很快这份困惑就为扭曲的笑容所取代了,“那就试试吧,看看你的主会不会保佑你,胡大给我的报应将只会是我颐养天年的身后事,而我身前,世上无人能审判我!哈哈哈哈!今天我吃了三只羊,这今天的第四只羊就由你来凑!” 说完他仰天长笑,下一刻大维齐尔便提刀向她冲来,悄无声息,尘土不扬,在这寂静的黑夜他像个飘忽不定的鬼魂,瞬息便于阿莉埃诺尔近在咫尺! 大维齐尔臃肿的身材踩着幻影的步伐,分出了数道残影,他挥刀横扫,他出刀上挑,他挺刀直刺,他握刀斜劈—— 数道带着微弱魔力残留与身法极限速度产生的残影招式不同、却同样狰狞狂笑的大维齐尔残影从不同方向向她袭来,这些速度的幻影与魔力结合后化为有实质杀伤性的分身,一同发出骇人的笑声向她袭杀! “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维齐尔骇人的笑声回荡在废墟残垣中,每个残影、每个方向都带着致命狂笑的锋芒,他们全是虚,亦全是实,虚虚实实,已然没有了分界。数道影子都倒映在阿莉埃诺尔的眼睛里,激不起她任何的慌乱、畏缩,当数道锋芒同时逼近时,她挥剑—— 嗡—— 她晚出剑,意味着身受重伤,早出剑那些没被消灭的残影也会击伤她。然而圣剑在夜晚中散发出耀眼的光明,神圣的长剑划破了黑夜,瞬间也划破了虚妄的黑暗残影,简单粗暴的仗剑横扫,正好卡在了那象征生与死的时机,将魑魅魍魉一扫而净。 “恰!” 魔力残影俱数湮灭后,大维齐尔的真身手持弯刀狞笑着从最后闪出,以一分为二之势朝她当头斩下。阿莉埃诺尔迎刀直上,血色的弯刀与神圣的长剑激烈碰撞! 大维齐尔的刀锋犹如狂风骤雨,一重比一重的疯狂,要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都切碎!阿莉埃诺尔的剑势沉稳如山,见招拆招,滴水不漏! 激烈的刀剑相拼持续了数十个回合。 锵! 长剑与弯刀的碰撞。 锵! 朴实无华、稳扎稳打的古典剑术,疯狂而饥渴,丝毫不顾自己的血腥刀法。 锵!锵! 意识、反应与经验,影响一场战斗命运的全部要素综合在一起。 锵——锵! “哈呀!”大维齐尔的攻势依旧不减丝毫,向前奋力猛击。 “咕——唔!”阿莉埃诺尔支撑不住,双手抵剑身,艰难踉跄半跪下一步,还没等她有喘息之机,大维齐尔那疯狂的攻势又压上一筹。 当拼到第四十四招的时候,在这场对战斗经验与意志的磨炼中,居然是阿莉埃诺尔先落了下风,一招失手,招招受制于人,她稳如比利牛斯山的架势在拼剑中出现的丝毫漏洞,后果便是敌人毫不留情的追击。 这个人……好强。 我不是他的对手。 在交手几个回合后,阿莉埃诺尔苦涩地发现了这个事实。 阿莉埃诺尔在苦苦支撑,而身材臃肿的大维齐尔却仍然游刃有余地施加压力,一刀接一刀,劈砍在她完全陷入被动防守的架势上,轻松地说:“跟你战斗的感觉真的给了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呀。” “呜唔?”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与不同的敌人战斗,杀死敌人,沐浴鲜血,一直在战斗……一直、一直……我沐浴了无数人的鲜血,他们什么人都有,男人女人、苏丹奴隶、战士平民、异教徒、虔诚者……” 大维齐尔一刀不落地施加压力,清闲地自顾自说着。 “与你的交手让我想到了我刚诞生时,那个时候有一群自称十字军的家伙……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十字军是什么,简单地来说就是一帮打着神的名义的人大老远地跑到我们这儿来烧杀抢掠的东西。我的第一个主人被这些叫十字军的人杀了全家,因此他满怀恨意地铸造了我,他对胡大许愿祝福我,希望我能在真正的勇士手上杀尽这些跨山过海都要来杀光他全家的异教徒。” 他挥着弯刀,淡淡地说着:“我如他所愿,在他手上我杀死了无数这些被称作十字军的家伙,他死了之后我又被别的人捡到,杀死了很多人,当时有人曾经称我为‘十字军杀手’,嘻嘻,我喜欢这称号,可惜后来被人给忘了,没人记得这称号啦。” 阿莉埃诺尔面色难看,艰难地支撑着攻击:“你……是……什么东西……” 大维齐尔狞笑:“还没看出来吗?哈哈哈,我就是现在正在砍你的这把弯刀!这个男人的一切力量都源自于我!我从铸造的那一天起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由鲜血浇筑了我的灵魂!我是神坛的祭祀刀,我以祭牲之血与颅向胡大见证我的虔诚!” 第84章 76 祭祀刀 “我真好奇是谁教你的剑法,你的招式看起来就跟那些画十字的老古董一样可笑……但那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在和这帮十字军战斗,你的招式在我看来就跟庄稼把式一样简陋至极,真亏你还能用着这套不知道被我干掉多少次的剑法撑到现在呀,快放弃吧,你没希望的。” “咕唔……”面对着大维齐尔——或者说是他手中的那把刀,阿莉埃诺尔苦苦支撑,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是个战士吗?” “战士?嚯哦~这个高尚的词对于一把刀来说真是过誉了。你说的没错,至少曾经我以为我是一个战士,啊,为荣耀而战,为信仰而战,我所渴求的鲜血必定要从敌人身上来获取。” 他喃喃嘀咕,挥刀的攻势不曾停歇片刻。 “可你知道我有多难嘛?时代在进步,武器在更新换代,现在的人都隔着十万八千里拿把烧火棍对打,说不定再往后面人们用的武器战斗时连对面人影也见不到了。而且就算用到我的时候,为了尝到鲜血,我还得劈开皮甲、布甲、锁子甲、铁甲、钢甲……或者是后来的什么复合型防弹衣、魔力屏障、附魔合金钢之类的?我太难了,我只是一把刀!我只是想要鲜血,我不想去劈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愤愤不平地说着。 “但后来,我们想明白了。” “我们”,说这个词的时候,那千百年前附身的妖刀,和现在的大维齐尔,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有一个人的到来,让我想明白了。那是二十年前的时候,那时我还在跟神圣王国满埃及地打仗,有一天,一个异端裁判所的家伙找到了我,对我说‘你并不是战士,你只是渴求鲜血’,从那一天起我想明白了,哈哈,我们想明白了!我其实不求什么荣誉信仰,向原来的同伴挥剑,神圣王国就让我附身的这个人做这个国家的大维齐尔,这片土地上有多少鲜活的生命,我都可以尽我所愿地去取,我再也那么艰难地战斗了——啊,还得注意可持续发展,这对保护我们的世界是很重要的呀,嘻!” 阿莉埃诺尔啐了一口:“真是邪恶,自甘堕落的家伙。” “到底是谁在我面前这般咒骂我?希望长公主殿下不是临时起意信口胡诌,不然我都要把我眼前从异世界来的小客人当成一个老古板的十字军了,在我面前的究竟是何人?” 阿莉埃诺尔冷哼:“我什么都不是,不过是她的一段妄想罢了。” “嚯嚯~妄想?”他嬉笑,“真巧,我也是!我们谁不是呢!” “我于杀戮中绽放,从鲜血中穿行,无数人使用我去杀死别人,杀人者、被杀者的怨念、妄想最终造就了我这把神明的祭司刀,让我明白了鲜血之下众生平等……胡大不会在意献给他的祭品是来自谁的、怎么得到的,战斗也好,荣耀也罢,都不过是获得鲜血的途经,辛苦杀死恶狼的血是血,轻松宰杀羔羊的血也是血,为什么不用最好的方式获取鲜血呢?鲜血的真谛就诞生自千百年来无数人贪婪的妄想,我就是人们自讨苦吃,亲手唤醒的易卜劣斯!” “而你?哈,一个十字军的虚幻妄想?本质上其实和我也没什么区别,不幸的是,你这段可怜又弱小的妄想今天就要和你的主人一起终结在血红的死亡里,今天之后不会有人记得你,也不会有人记得她——现在,你们快去死吧!” 阿莉埃诺尔的防御支离破碎,面对他疯狂的攻击他毫无招架之力,再过两个回合她的剑就会被挑开身首异处,她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为什么我这么弱小,这么没用。 不但来不到终点,还要……还要撘上她的性命。 就跟过去一样……在那艘漂泊的孤船上。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几条木船在一望无际的地中海上孤苦伶仃地漂泊着。 年轻的十字军战士从甲板下走上来,绝望地大喊:“艾莉,船没救了!那些可恶的威尼斯人在我们的船上做了手脚!” “我们到不了埃及了!” “不要放弃!我们身后就是君士坦丁堡,是可耻之徒们沉溺的酒坛,离开那里踏上旅程的我们已经无路可退!”阿莉埃诺尔死死地握住船舵,大雨打湿了她黄褐色的短发,高过船舷的骇浪打得她浑身湿透,但她仍然在呐喊,“我们是主真正的勇士,必将受到保佑,踏上埃及的土地!” 然而主最终还是没有显灵,狂风海浪一重比一重高,一艘接着一艘的木船粉身碎骨,沉没在了这惊涛骇浪之中,很快,阿莉埃诺尔的船也翻了,无数心怀愤懑的战士连陆地的影子看不到,都淹没在这汹涌黑暗的大海里。 温暖。 黑暗。 柔和。 舒适。 这就是……即将死亡的感觉吗? 好奇妙。 阿莉埃诺尔望着残骸飘浮的水面,喃喃地伸出手,想去触碰,但只是离水面越来越远,再奇妙的感觉也盖不住最后的绝望。 吾主……这是您对我的惩罚么。 您还是……不肯原谅我…… 对不起…… 如果是在地面上,她已经哭了吧,但被水淹没的她能得到的只有无穷的黑暗与沉沦……再沉沦…… “艾莉!” 一位少女焦急地呼唤她。 是谁…… 主……是您么。 “你已经很努力了。”一双白皙的手将十字军战士从彻底沉没的边缘中拉了出来,将她搂在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安慰地说,“辛苦你了艾莉,接下来,就请都交给我吧……” …… “——去死!” 这是绝杀一击,她的防守架势彻底崩溃,她护身的长剑背格开,胸前洞门大开,大维齐尔狞笑着朝她的首级挥刀而来。 就在这时,本来已经闭上眼睛认命了的她,突然睁开了双眼。 眼睁睁看着向自己挥来的弯刀,刀光在她的眼里闪烁,却引不起她丝毫的动摇,随着弯刀的接近,她的身体也在向后倾倒。 “什么?” 明明似乎再进一寸就能切开她的肌肤,见到猩红的血液,但是始终无法触及。 “嘿!” 他挥刀。 “嘿啊!” 他再挥刀。 但无论他怎么挥刀,都无法看到眼前的少女,她就像一个缥缈又实在的幽灵一般,踩着诡谲的步伐,让刀剑始终无法触及丝毫。 可恶的十字军,就继续躲吧,只要我继续进攻压制着你无法举剑反击,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噗唔! “怎么……回事……” 她整个上身失去重心直接仰倒在了地面上,她空出的手撑在地面,趁着对方挥刀的空档直接双脚朝天踢,踹在了大维齐尔的胸怀里,生生打断了大维齐尔那延绵不绝的疯狂攻势。 这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与一个十字军战士对战时会遇到的招式。 “喝——喝——哈……你、你……”他面目狰狞,捂着受创窒息的肺腑憋红了脸,怒目圆瞪,终于缓过一口气,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 “艾莉她休息去了,现在是我的回合。”翻身挺立,她灵活轻巧地起身站定,瞬息间重整架势,与之前沉稳如山的简朴架势不同的是,她现在的架势更加灵活多变,却仍然有骑士简朴沉稳的影子。 “所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正主?”大维齐尔手上的弯刀转了个刀花,重整架势,调整呼吸,他擦拭了一下沾血的小眼镜,却越擦越脏,干脆把眼镜丢了,看着卡比拉·派西亚的身影冷笑连连。 “我看穿你的招数了。”卡比拉·派西亚反握长剑,冷冷地看着眼前血手累累的恶魔,仗剑直指呵道,“她这场未竟旅途的终点,她的遗憾,她的愿望,她所梦想的一切,就由我卡比拉·派西亚来给一个答案!” 第85章 77 人心中的易卜劣斯 这是第二个回合。 是卡比拉·派西亚自己的回合。 在这段时间里,和阿莉埃诺尔在一起的生活的同时,她也在学习她的剑术。当她与大维齐尔战斗的时候,卡比拉同样在学习,那面前挥来的一剑一式,那致命无比,疯狂中滴水不漏的攻击…… “我已经看穿了。”卡比拉淡淡地说道。 她的风格从此为之一变,从阿莉埃诺尔沉稳庄重的骑士架势,变换为了属于她的灵活、多变、诡谲的精灵架势。 “大话不惭!”没想到会被她一脚踹开得到了喘息之机,是他大意了,等待对方恢复体力又得重头再来,但这种花招只能用一次,他不会再上当了! 大维齐尔狰狞地加大了攻势,卡比拉迎面直上,这时她不再像阿莉埃诺尔那样双手握剑,而是单手握剑。 可就连双手握剑在大维齐尔的攻势下都溃不成军,她单手持剑又怎能抵挡得住呢? 锵! 铿————锵! 金属碰撞的密度比之前更加刺耳,同时魔音拉得更长。 黑夜之下,刀光剑影,两个影子在紧密纠缠,难以分离。 “怎么……回事……”大维齐尔额头流汗。 卡比拉的长剑轻巧地与弯刀交接,每次的交接剑刃与刀刃总是会错开一个诡异的角度,从而使得对方完全使不上力气。 这种巧妙的卸力很危险,这不单单是卸去力道抵御攻击的作用,当对方因为被突然卸力、身体失去平衡,洞门大开的时刻,迎来的就是致命的反击。在普通人交击中这种巧妙的做法能做到几次就足以称道了。但是他,大维齐尔——不如说是胡大的祭祀刀,身经百战的他自然不可能被这种情况打乱阵脚,轻松平衡并加大攻势。 “你本事还不错……”他刚刚还想取笑地夸奖卡比拉,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那种巧妙的卸力不是灵光乍现偶尔为之的东西。 而这种巧妙的方式不是偶尔的一次、两次,在艰难、枯燥、长久的对峙中偶尔求得的人山中黄金般的缥缈机会,而是每次刀剑相接的时刻都会发生的情况。 看似面对大维齐尔滴水不漏的刀山她在节节败退,可她的脚步从未有丝毫的紊乱,同时神色不改地巧妙化解迎面而来的每一刀。 如果是一般的剑客,也许在被卸力的头几回合里便因失去平衡、洞门大开,被这个精灵反手一击给当场刺杀。大维齐尔是顶尖的刀客,即使被这样连续地偏斜后,他仍然保持着强大的压迫感,但在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仍然感觉很难受。 同时,在漫长的高强度战斗下,他这具身体,做了二十年大维齐尔养尊处优下的臃肿身体,也逐渐要支撑不住了,但在祭祀刀的强行催动下仍然在进行着超出他肉体极限的动作。 他的脸因为窝火而扭曲抽搐。 就好像……他在跟一个幽灵作战。 飘忽不定,不可捉摸。 又令人好奇,想去触摸。 她幽灵般的剑术就好像她作为精灵本身的存在一样,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嘻!” 精确的洞察,极致的反应,高度集中的意志! 精彩,绝妙!果然相比享用那些跪在地上不会动的待宰羔羊,还是与真正的战士拼命一战后,掠取的战士之血更为美味啊。 多么美丽而强大的身姿啊! 真想赶紧割开她的身体,让美丽的鲜血喷洒出来,酣畅淋漓地享受胜利之血…… 不,等等,或者说,要是我能得到这样一具强大的身体,而不是这个臃肿的胖子…… “你很强大,我承认,你是个顶尖的好手!”狞笑着挥刀的祭祀刀说,“你这样的人跟我这个臃肿的主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我不想杀你了,我可以马上抛弃他改认你当主人,这样你就能成为世上最强大的战士了,你觉得这样如何?” “谢谢。”卡比拉淡淡地说,“我不需要你这样只为了杀人而诞生的武器。” “嚯,真是幼稚啊,所有的武器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死亡就是武器本身的意义……那好,既然我得不到你,那就让我好好享用你美味的鲜血吧,嘻!” 说罢他加强了攻势,更强烈的疯狂,更庞大的压力,更恐怖的死亡威胁向她压来。 “快去死吧!” “我说过……” 说完这句,在化解他攻击的瞬间间隙,卡比拉·派西亚收起了剑,将剑放到了身后。 “什么?”他疑惑了,这个精灵不准备防御他接下来的攻击,准备坐地等死了吗? “我已经看穿你了!” 睁开双眼,说完这句话,卡比拉·派西亚不再单手握剑,她像个沉稳庄重的十字军战士一样,双手稳重有力地握紧了剑,然后斜上挥出—— “不、不好——” 他惊恐地尖叫着,徒劳地挥出两记连续的快刀,但他的架势在卡比拉之前的挑拨下加大了密度,松懈了力量。而在他这迅疾刀风中,她竟然还能瞬间收剑蓄力! 哈——呼—— 屏息凝神,须臾之间。 出剑。 双手紧握的长剑,在黑夜中散发着莹莹圣光,驱散黑暗,迷途者不再惧怕,寒冷者感受温暖,那匆忙抵挡的两刀背这圣剑格开,他害怕地尖叫着,眼睁睁地看着那散发神圣光芒的长剑向自己的脖颈挥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像个没用的懦夫一样尖叫。 大维齐尔像个没用的懦夫一样尖叫。 散发莹莹圣光的长剑,停滞在了他脖颈的分寸之处。 没有伤到他丝毫,没有一滴鲜血流落。 “咕咚。”他大维齐尔的喉头咽了口水。 我……没死? 大维齐尔想。 卡比拉·派西亚双手紧握的长剑剑刃稳稳地停在他的要害,不再进取寸步,碧绿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大维齐尔布满血丝的眼睛,之前高强度的战斗已经给他这具养尊处优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了。 我……输了? 输给了这个土著…… 不,都是因为这具没用的身体,只要,只要得得到眼前这个身体,我绝对…… 大维齐尔本身灵魂的恐惧挣扎地问:“你……不杀我?” “我不是为了杀人才来的。”卡比拉·派西亚说,语气严厉了起来,“但我要你为伤害过的人们付出代价!我要你用一辈子去向他们忏悔!” “那这代价我一辈子也偿还不清呀,哈哈哈……”祭祀刀的意志重新占据,大维齐尔的脸上狰狞重现,透着一丝愤懑的猖狂,他的声音回荡在老城区的断壁残垣中,“我才不要向那些人忏悔,我还要借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肉体潇潇洒洒地饱餐鲜血,我还想去享受杀人时那些人哀嚎的样子!” 他的双眼上的血丝开始喷张,地面莫名地掀起一阵血海,卡比拉惊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时大维齐尔身上炸出一道血环,将卡比拉震飞了! “啊啊!守护灵……非洲狮!” 来自非洲大地生灵庇佑的魔焰环绕在她周身,将那飞溅的鲜血炙烤干涸,形成一个光环,在这滔天血海中保护她,卡比拉握着长剑站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大喊:“你已经结束了,你被我打败了,我不许你在这里肆意妄为了!” “被打败的是我吗?不,你只是打败了这个肮脏劣等无能的肥胖躯壳而已。”大维齐尔狞笑地说着,突然神色一窒,有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他身上离开了,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鲜血的恶鬼从他身后浮现,“我就是人心中的易卜劣斯,我永生不灭,只缺躯壳!只要得到了你的身体,我就永远不愁了!” 鲜血恶鬼从旁边的建筑上随手拆下混凝土,朝卡比拉投掷过来,暗影犀的守护灵帮助她化为影子,连续闪躲过投掷来的混凝土块,手握长剑重新现形在不远处,望着这从滔天血海中形成的怪物。 “执迷不悟。”卡比拉·派西亚厌恶地说,“我才不会把我的身体给你这种东西。” “啊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啊!”大维齐尔看着天上的鲜血恶魔,没有了祭祀刀的加持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肥胖中年人,超负荷战斗的身体伤痛瞬间传来了,他七窍流血脸色苍白地说:“你,你难道要抛弃我吗?我们在一起了二十年!二十年啊!” “是啊,我助你当大维齐尔已经有二十年了,现在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我要去寻找新的躯壳了,我就是人们心中永远的易卜劣斯!我的报应永远不会到来……嗯什么?这是——啊啊啊!” 就在鲜血恶鬼说话的时候,突然,一只火焰形成的巨龙从天而降,一声长啸,将那鲜血恶鬼的脖颈一口咬住。 卡比拉惊讶地说:“什么人?” 施展魔法,巧妙地操控着那火焰巨龙咬住鲜血恶鬼的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巨龙的火焰照亮了她的样子。 雪白胸峦之上的金色圣十字不列颠雄狮的纹章。 如她热情奔放的性格般火红的盘桓长发与礼服。 傲然耸立的山峦睥睨俯视,令人一窥便不由得心生畏退。 紧致细腻的白手套勾画出她纤手修长的手指,左手中指食指上的两颗红蓝宝石耀耀生辉,与她火红盘发上的金色头冠一样尽显荣华。 纯洁的白色丝袜包裹着她修长的美腿,一双高跟鞋仿佛盛放佳肴的餐盘般盛托着她被白丝勾勒的玉足。 啊呀?这一大团丑陋的东西是什么呀,被魔法污染的工业烂泥么,想不到城市里居然出了这种东西,看来得通知环保部门好好处理呀。”神圣王国尊贵的长公主,克莱尔·圣·潘德拉贡殿下看着被自己的火焰束缚住的恶鬼,一只手在胸峦下环抱着,一只手优雅地抵着下巴,皱着黛眉苦恼说,然后注意到了卡比拉,便热情地毫无规矩地招手问候,“啊,卡比拉卿(o゜▽゜)o☆~今晚月色宜人,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莫不是想与我共度良宵?” “长公主……克、克莱尔!?”卡比拉·派西亚惊呼道。 第86章 78 毁灭诅咒 “大公主……克、克莱尔!?”卡比拉·派西亚惊呼道,“不是……您,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听到卡比拉·派西亚的疑问,克莱尔蹙眉委屈哀怨地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呢,卡比拉卿战斗时的那美丽与勇气兼具的英姿我可都看在眼里,让我都着迷为之倾心了,你这样问我,莫非是不许我欣赏世间独有的美丽,讨厌我在这儿么?抱歉,唐突佳人了……” 卡比拉慌乱地说:“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哈嘿~开个玩笑啦。”火红的大公主瞬间喜笑颜开,尽显玩新,刚才那惹人心怜的哀愁寂寥无影无踪,她欢快的步伐与热诚之心犹如她长发与礼服的颜色般鲜红,与那天空中的火焰之龙般炽热,她包裹在乳白长手套下的纤手按在自己胸前的圣十字上,郑重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为了要解决这位大维齐尔的问题,这位先生在我们神圣王国的神域内已经危害已久了,身为王国的公主,我不能对这种情况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我有为王国治下的子民们带来长治久安的责任。” 顺便帮我可爱的平迦拉公主解决一下她的家庭烦恼~哼哼~ 木讷地察觉到大公主的到来,浑身崩裂溢血、七窍流血的大维齐尔艰难地抬起头,双眼流血地对大公主激动大喊:“大公主殿下……大公主殿下……是您么?求求您救救我……我可是你们亲手扶持,一直忠心耿耿的大维齐尔啊!” “你的作为令我感到恶心。”看着残缺的尸体,还有鲜血恶鬼身下那滔天的血海,大公主厌恶地说道,她闪耀着魔力光芒的手紧紧握拳,天空的火焰之龙将烈火獠牙重重咬住,鲜血恶鬼发出凄惨的哀嚎。 “我相信你是我们神圣王国过去历史中的一个错误决定。” 凄惨不成人样的大维齐尔愕然地跪在那里。 大维齐尔的嘴唇在蠕动着,哆嗦着说不出话。 半晌,他才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喃喃询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大公主向他缓缓走去,她的厚高跟鞋每一步都会在地面燃起火焰,她的手臂高举朝天,庞大的魔力汇聚在她手心中向天空射去,维系着那只狠狠咬住鲜血恶鬼的火焰之龙,她火红的长发在焦灼的空气中激荡,她美丽高贵的容颜此时犹如铁面的审判者般可怖。 “你这种人死不悔改,你的罪行罄竹难书。” “我对神圣王国忠心可昭,从来没有违逆的意思!” “你伤天害理,罪不容诛。” “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你们要我杀光曾经的同……那些恐怖分子,我都毫无折扣地执行了!二十年来埃及再没出过叛党!” “身为神圣王室的公主,我的职责就是维护神圣的律法。” “我在这里做了二十年的大维齐尔,我在这个国家根深蒂固,这是我的国家,我的领地,我的财产!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是这里的正义,你不能这样对我!” “每个人都生而负有原罪,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现在,我将以圣次子的名义履行神圣王室的圣裁义务,圣长子之福音背书的圣裁权力,并以加拉哈德大天使授予的权柄,对你进行——审判!” 大公主攥紧了她高举在空中的拳头,同时与她庞大魔力维系的火焰之龙长啸一声合拢了下颚,可怕的鲜血恶鬼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被她捏死了,失去恶灵支撑的无边鲜血烟消云散,恶鬼手中那把邪恶之刀也在火焰的炙烤下剧烈升温、发红。 “不!!”看着助自己攀到今日地位的力量在神圣火焰下化为乌有,大维齐尔凄惨哀嚎。 “饶了我……求您怜悯!”燃烧的祭祀刀在哀嚎,它对卡比拉·派西亚乞求,“救我……救救我,权力、金钱、地位、名声,只要有了我的力量,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求你……” 卡比拉咬紧下唇,寒蝉地望着这火焰燃烧的天空,在熊熊烈火下一切都被涤荡得澄澈,看着在烈火中哀嚎的、杀人累累的祭祀刀,她摇头转身,不再看它。 “我绝不……”灵魂的声音随着钢铁的融化逐渐扭曲,逐渐,这传承千百年的血色弯刀在现代社会的魔法火焰中,终于化为了一滩沸水流铁。 巨龙长啸,火柱冲天,完成了使命后的火焰之龙烟消云散,仿佛从来不存在似的。 大公主贤淑端庄地将两手交叠于腹前,面带微笑地看着精灵,施展了那惊天动地的魔法后,全身上魔力的余炎轻轻摇曳在她身上,那炽热的魔法可以是她与卡比拉共舞时的华丽舞步,也能是现在这毁天灭地的武器。 她报以歉意地对卡比拉说:“卡比拉卿~很抱歉让你看到了我们地球不好的一面,这很令人不愉快……你眼前的这个恶徒将会受到应有的惩戒,面对邪恶,神圣王国绝不会姑息,哪怕他身高位重如大维齐尔。” 大公主对卡比拉·派西亚婉婉一笑,远处正在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天空魔力引擎轰鸣的声音划过了一个时代,大公主向面如死灰的大维齐尔走去。 “揭过今天的不愉快,展望崭新的明天吧,请你务必相信,我们地球还是很美好的,这个世界的人们仍然能知错就改。” 大维齐尔像死了,一样浑身流着血,跪在地上,大概命不久矣了吧,但相比身体他的心也死了——或许他的心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连尊贵的大公主殿下走到身边也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公主像个小孩子似的咯咯笑,乐呵呵地提起裙摆蹲在大维齐尔的身边,在他的耳畔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你美丽的妻子我就代为笑纳咯~|。?ω?)っ哦呵呵~” 大公主掩口咯咯笑地离去了,大维齐尔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她的背影,他才发现自己当大维齐尔的二十年时光竟恍如隔世。 看着那尊贵的美丽背影,他的眼前闪过了无数过去的片段。 被神圣王国殖民当局征收口粮,饿死在家里的父亲。 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为土地独立战斗的同伴们。 自己从古墓中捡到的、那寄居了千百年来与侵略者战斗的英灵的血刀…… 一个站在菜市场路口哭着、誓言保家卫国的男孩。 一个跪在这里、一无所有的肥胖中年人。 他皤然悔悟,血泪流落。 “我诅咒你,你这个真正的罪人!” 魔力驱动的垂直起降运输机降落在空地上,贤淑端庄、美丽高贵的大公主在神圣皇家守卫的护卫下踏上了运输机,舱门合拢,对一个废人的诅咒早就听不见,面对展翅高飞的运输机,这个发狂的男人仍然仰天怒吼。 “我诅咒,你必将死于非命,你生前要遭受万般的痛苦,死后也将受到地狱的折磨;我诅咒,你家族的血脉流淌在毒液里,你信任的人都将弃去;我诅咒,你的王国分崩离析,你站着的一切都将一文不名,遭人唾弃;我诅咒——” 鸣笛的警车来到他身边,两位警员毫不客气地将这位曾经的大维齐尔、现今满口疯言、蓬头垢面的疯子押上了警车,而这个疯子还在发出他最后的呐喊。 “——你的世界必将在灾厄中化为灰烬,所有信你的、从你的都将化为乌有,世间唯毁灭永恒!” 第87章 79 前进,安纳托利亚! 第二天,一条微不足道的新闻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上——相比出现在全世界各大头条板块上的有关异世界的新闻,那自然是微不足道了。 【……昨日夜里,埃及前大维齐尔恰拉邦已经被捕,经过有关部门调查,他曾是隶属于二十年前活跃的极端恐怖组织‘埃及吉哈德’的成员,且在日后仍利用职权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犯下多起严重谋杀案。在开罗警方与神圣王国异端裁判所的合作侦查下,现今他与其党羽皆数落网,他多年利用职权获得的非法财产将会择日公开拍卖,恰拉邦与其党羽将择日审判。同时对遭其所害的被害人调查程序与赔偿程序正在启动……】 【……平迦拉苏丹痛斥了前大维齐尔的罪行,在神圣王室与大伊玛目的共同见证下举行了对前大维齐尔恰拉邦的缺席离婚裁决,宣布平迦拉公主与他的入赘婚姻无效,据可靠消息称平迦拉公主目前状态稳定,暂时代前夫理大维齐尔一职……】 在惊讶有关异世界的新闻之余,看到这条跟异世界无关的新闻的人们也在吃惊。 “原来他是个这么邪恶的人呀,没想到我们的大维齐尔竟然会是一个恐怖分子。” “胡大终于给这个恶人应有的惩罚了。” “真是报应。” “果然,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呀。” 大多数注意到这条新闻的人吃着早饭,翻着报纸和手机,看到这条新闻惊讶地感慨一下,便翻页过去了,毕竟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而有些人则表现出更大的困惑与关注。 “大维齐尔被抓了?”在医院,医生忙碌地书写着潦草的药方,听着患者闲聊唠叨突然说出来的消息,他停下笔,惊讶地抬起头。 “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哈,这个该死的易卜劣斯终于遭火狱了。”在军营里训练新兵如何为步枪注入魔力填充弹药的老兵听到了这个消息,高兴得差点开枪走火,但又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中。 “他那样的人,怎么如此轻易地就被抓住呢?”听着学生们的闲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深深蹙眉。 “据说是大公主亲自出手,带着她的亲卫队制服了他。”躺在汽车底盘下操弄着魔法维修的修理工对同事说,催促他把扳手递给自己。 “我看到了一个幽灵……一个被胡大的光所庇佑的幽灵。在黑夜中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我的确看到了,昨天我在老城区拆楼的时候,我看到了她与大维齐尔战斗的样子。”坐在挖掘机里拆楼的驾驶员抬头对旁边楼层搬砖的建筑工说。 “她背着一把短剑,拿着一把长剑,胡大祝福的光芒赐予在她身上,照亮了那一夜的黑暗,与拿着刀的大维齐尔在决斗,经过漫长的苦战,终于将邪恶击败了。”站在流水线上机械地组装零件的工人身旁对操纵着自动化魔导机械的工人讲述自己的见闻,“究竟是谁打败了那种怪物啊,难道说……” “是她……”仓库的老管理员失神喃喃,从布满油污的各色零件中走出来,走到外面,已然黎明,他抬手遮着阳光,一时难以适应,刺激的眼泪忍不住流落,怎可想,区区一夜,黎明已至。 “她真的做到了……” 在南方尼罗河畔的田野里,一个粗鄙脏兮、浑身邋遢的农夫,失意地坐在板凳上,他身旁放着两把锈迹斑斑的弯刀。 听到这些消息,他一时茫然。 他的脸色变换了几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活像个疯子。 无论如何,他终于是解脱了,于是他笑着哭了出来,比哭还难看。 “她真的做到了……她的圣战……这个该死的异教徒,她怎么可以做到……怎么可以,明明我……我们都做不到的事……” 沮丧,狂喜,同时撕扯、冲击着他麻木多年的神智,他抱头痛哭,女儿与儿子看着他们的父亲,妻子从身后默默抱住了自己的丈夫,才让他从这动荡的情绪中缓解下来。 沮丧颓废的他抬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点,其实酒早就不剩了。 “艾奈阿姆,喝酒是不好的。”妻子埋怨地说了一句。 “你说得对。”今天平静下来的农夫神智格外的清醒,没有像过去那样大发雷霆,“既然这个易卜劣斯已经被打败了,我也不能再颓废着,忤逆胡大的道了……” 老旧的收音机声音嘈杂地放着外界的新闻:【……神圣王国发布了雇佣兵招募令……君士坦丁堡大牧首号召信徒前往安纳托利亚……进行反恐剿匪……维护安纳托利亚地区长治久安……罗德岛制药公司正在广招干员,进一步介入安纳托利亚地区拓展商贸业务,提升安纳托利亚地区广大民众生活水平……】 丢下酒壶,思忖许久,这个邋遢的农夫忧郁着脸,在妻子耳畔低声说:“我的妻子……我能否恳求你……” “蝈蝈蝈——!蝈蝈蝈——!蝈蝈蝈——!” 门外的突然响起了鸡叫声,但很奇怪,这鸡叫的声音不像是鸡,反而像是个女人叫的,这里的农夫们工作的规矩也很奇怪,家家户户不允许私自拥有钟表,每天必须听着鸡啼的声音起床耕作。 “蝈蝈蝈——!蝈蝈蝈——!蝈蝈蝈——!” 被鸡叫打断说话的农夫痛恨骂道:“这个该死的东方贱人,她就不能消停会儿吗!真是……我……我……算了……” 说着说着,农夫的头又低落地垂下去,垂头丧气了。 “蝈蝈蝈——!蝈蝈蝈——!蝈蝈蝈——!” “没事,艾奈阿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可虽然话被打断了,妻子似乎却早就知道丈夫想说什么,温柔微笑说。 农夫眼神木讷,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妻子的眼角溢着晶莹。 “蝈蝈蝈——!蝈蝈蝈——!蝈蝈蝈——!” “谁叫我还想再看见一次我喜欢过的那个艾奈阿姆啊……去吧,我会照顾好家里和孩子们的,愿……胡大保佑你。” 他恍然,跪在自己的妻子脚下痛哭……当他再次站起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他提起自己锈迹斑斑的弯刀,往墙上一振! 斑斑锈迹纷纷凋零,尘埃之下寒芒乍现! “蝈蝈蝈——!蝈蝈蝈——!蝈蝈蝈——!” 黄四娘拿着大喇叭挨家挨户地学鸡叫,昨晚在绿洲庄园被拒之门外的经历让她感到无比羞辱!哼其实说到底就是她钱不够多,没有力量和地位,只要有更多的钱,迟早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后悔。今天你把我拒之门外,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哼哼~为此我一定要加倍地努力,加倍地赚钱!你们这些家伙等着瞧吧,老娘今天这么早起来督促你们上工,看在我这么努力辛苦的份上一定要给我死死地干干活,把油水都榨出来给我呀,嘻嘻~可爱的小钱钱~ 想到黄橙橙的金子,黄四娘更卖力地举着喇叭呐喊了:“蝈蝈蝈——!蝈蝈蝈——!蝈蝈蝈——!” “吵死了,你这头东方黄皮猪!” 正拿着喇叭学鸡叫的黄四娘被突然丢来的木头直接塞进喇叭口里打了个人仰马翻,眼冒金星。 “蝈蝈咕唔!?蝈——叽咿咿咿咿!” “谁丢的木头!?谁丢的木头!?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堂堂大老板!”轱辘爬起来的黄四娘厉声大叫,“竟然敢、敢叫我东方黄皮猪!我告诉你我们炎黄子孙站起来了!屈辱的时代过去啦!犯我炎黄者,我必加倍奉还!我一定要狠狠地扣你的工钱咿咿——” “老子打的就是你这种东方黄皮猪。” 黄四娘被踹了个轱辘,刚想开骂,掏出怀里的鞭子,突然明晃晃的弯刀竖在眼前,她一双充满小钱钱的眼睛瞬间成了斗鸡眼,半晌反应过来,她吓得尖叫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不停地磕头。 “呀啊啊!饶了我~饶了我!大爷呀啊啊……” 他的弯刀将皮鞭一刀两断:“再看到你拿这东西打人,我回来就砍了你的脑袋。” 战士收起了弯刀,向前大步前进,他原本邋遢的胡子剃得很干净,他的头发不可避免地染上斑白,但此时的他仍然像过去那般年轻,他的眼睛不再浑浊,反而锐利如剑。 他曾是个战士,现在也是个战士。 被狠狠教训一顿后眼镜和粘上的小胡子都歪了,挣扎地从泥土里爬起来,看清眼前人模样的黄四娘傻眼了,这个带着两把弯刀、独自前行的刀客竟然穿着她的黄氏农业有限公司的衣服,她的田地里什么时候有这号人?不认识……哈,她认识谁呢。 看着他前进的背影,黄四娘忍不住大喊:“你、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安纳托利亚。” 黎明下的战士踏过尼罗河的肥沃土地,头也不回地向着北方前进了。 第88章 80 不是每一个沿海人都叫龙门人 葛鸣虚睡得有点晚,起来的时候城市内线已经忙碌起来了,有序魔力的共鸣氤氲环绕在城市的大气中,魔力驱动的交通工具在这座元素之城川流不息。城市道路已经没有空闲了,为了教卡比拉·派西亚开车,她开着越野车载着两人一起去郊外,然后就作为驾驶教练手把手地教她如何开车。 “前面转弯,离合器慢慢抬啊,这个弯打满方向盘,这里提二挡,慢慢踩油门再挂三档……别、别踩那么凶啊!升挡,升挡,等等前面是河!快刹车——没叫你踩离合器我叫你踩刹车——更不是油门啊啊啊啊啊要撞上啦————!!” “哇啊啊啊啊啊!!” 轰——哗啦! 事实证明卡比拉·派西亚这只尖长耳朵大兔子就是个驾驶白痴。 “咳咳……哇……咳咳……”葛鸣虚浑身湿漉漉地从河里爬上来,呛了个半死,衣服都打湿了,紧紧贴合勾勒出她娇俏的曲线与那勉强起伏的胸部,“见鬼……早知道我就不该来教什么车……” “啊哈哈~鸣虚对不起啦。”卡比拉·派西亚站在岸上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将河里的葛鸣虚拉上岸,她身上全是干的——好狡猾!这个家伙刚才要落水的时候就先一步跳车了! “你开的什么车呀!”湿身的葛鸣虚恼怒呵斥。 “我不是故意的。”尖长的精灵耳朵愧怯地颤了颤,卡比拉吐了下小舌头。 “真是……身上全湿透了,下次再也不教你开东西了。”葛鸣虚叹气,整理湿漉漉的衣衫,她最先关注的是自己的手机,还好手机有防水设计,不然她真的会哭死的,手机安然无恙后她看着半沉在河里的越野车,哀声大叫,“啊啊!现在怎么办嘛!” 车沉到河里葛鸣虚其实没有损失的感觉,毕竟这辆车原本就是抢来的,她没为此花一分钱——怎么能说抢呢,主人都没要呢——当然这辆车的主人要是想过来要,那她俩又能好好揍他一顿了,但问题是,车沉河里后他们该怎么出行呢? 卡比拉怯怯地说:“要不……咱们把它捞出来?”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葛鸣虚没好气地说:“呵,捞出来,这几顿重的大玩意儿你捞一个给我看啊。”